总有一个地方等待我们归来
我们的色彩老师张老师有一只狗狗叫多多,是只极为乖巧听话的柯基。它不乱叫,更不咬人,只是每天在篮球场或者走廊疯跑,一会欺负欺负被阳光晒的清脆的枯叶,一会在我们没干的色彩作业间练习障碍跑。跑累了也不担心,啪嗒啪嗒走回空调房趴着,冲着张老师吐舌头卖乖。
多多不算怕生,任由老师同学们摸摸头或者握握手,不乐意了又跑出去,跑出去累了又跑回来。就好比今天下午张老师还在上课做示范,多多的小爪子啪嗒啪嗒走进教室,由熟悉的气味引着,如有北斗导航般精准找到了张老师,它望望自己的主人,慢慢爬下。狗头啪!的枕到了张老师的…旁边的我伸在张老师凳子底下的脚背上。我瞬间浑身僵硬,呼吸都不敢幅度再大一点。张老师是被美术耽误的散打冠军,脚背宽厚坚实,多多平时便喜欢躺在他脚上,用大眼睛眨巴眨巴看着我们上课,旁边的同学一分心找它玩,它就踩踩张老师的脚。但现在它却十分安心地枕着我小小的脚背,我一下子明白为什么以前多多过来后张老师会一下坐正,拿笔的手都再多谨慎几分。是在怕,怕多多不舒服,怕这只可爱的狗子躺不好,没有能好好休憩的一处小小地方。不亲近我的多多此时如此信任我,大概是因为我沾它就在身边的主人的光的缘故吧。因为主人在,所以枕枕别人,也没关系。
多多不算怕生,我也不算。哪怕在天南地北我也很愿意和陌生的人们搭话,谈天说地,不亦乐乎。我知道以我的性子,我不会满足于篮球场和走廊,不满足于干脆的枯叶和套路的作业,我会跑去很远很远的地方,远到有世界上最大最青绿生机的树林,远到有着世界上所有绮丽绚烂的颜色,远到触手便是诗和远方。我走在很远很远的那里,同不亲近的其他人宿在不习惯的寝室也不会担心,同不亲近的其他人吃着不习惯的饭菜也不会烦闷。因为我知道,我知道有一个房子里的人在等着,等着再接我回家一次,有一家校门口的粉也在等着,等着我再去嗦一碗,有一个小小地方,收拾干净清爽,等着我回去安心的休憩。所以家还在,家乡还在,我跑的远一点,再远一点,也没关系。
多多不算怕生,总要离家的孩子也不能总怕生。但没关系的,因为我们知道,就像倦鸟归林,万河入海,总有一个地方,等待我们归来。